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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7 07:24
自2023年7月底开始，中国掀起了一场医疗反腐风暴，引发了对428万名中国医生收入的广泛讨论。这个话题成为了焦点，人们想要知道到底有多少医生的收入能够公开透明。
由于医生的培养周期长、技术难度高、工作强度大、精神负担重，而且医生需求大于供给，所以在各个国家，医生一直被视为高收入职业。要想在中国评上最高职称——主任医师，甚至是晋升最快的博士，毕业后也需要至少工作八年。在顶尖医院，晋升的难度更大。
《财经·大健康》曾对多个公立医院的医生收入进行调研，发现地域和科室等因素导致了国内医生收入的差距。例如，在一个北方省会城市的三甲医院，一位外科主任医师的月底薪为6200元，而同一届校友在心内科担任主治医师，基本工资加绩效工资只有5000多元。
然而，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如果只考虑阳光收入，国内医生的薪资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高。即使在医生薪资相对较高的京沪地区，大多数医生的收入也很难称得上高薪。
许多离开公立医院的医生向《财经∙大健康》表示，他们离开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能够在阳光下获得高薪。
业界普遍认为，迫切需要推动公立医院医生薪酬改革，特别是对于35岁至45岁的医生，他们是中国医疗界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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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收入的金字塔医生收入的分化在同一家医院内确实相当明显。在上海某三甲医院，除了三大优势学科的主任医师收入能够达到百万元级别，绝大多数主任医师的收入仍然在三四十万元左右。
医生的工资由基本工资、绩效工资和津贴补贴三部分组成。基本工资按照省级标准确定，与职称和岗位挂钩，是固定不变的。绩效工资则取决于医院和科室的平均收入水平。
目前，国家事业单位专业技术人员的岗位工资标准为每月1510元至6010元，薪级工资标准为每月260元至7204元。此外，还有绩效工资。在经济发达地区的医院中，有些人均基础绩效工资甚至达到事业单位人均水平的1.5倍。
根据《2022年中国医院人力资源现状调研报告》的数据显示，医生的平均临床收入为9.4万元，70%的医生表示税前临床收入在10万元以下。
《财经·大健康》的调研发现，在安徽淮南某三甲医院，主任医师的基本工资为2002元，加上科室的奖金和绩效，每月收入约为5000元至6000元，年收入不到8万元。
各地对医院发放的绩效工资进行总量控制，医院内部多有自主分配权。效益好的医院会有奖金，即奖励性绩效工资。这意味着在北上广等优质医疗资源集中地区，医生的平均收入会相对较高，而其他地区则相差不大。
根据丁香人才发布的《2021年度中国医院薪酬调研报告》，上海地区的医院薪酬高于全国平均水平78%，年薪为35.1万元，各职称级别的医生年薪都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除了地区之间的差异，医生级别也存在差异。在前面提到的东北省会城市的三甲医院中，主任医师的基本工资可以达到6200元，而新入职的医生仅有基本工资3000元。
上述调研报告显示，只有14%的科室主任和副主任的年收入超过20万元。
张强医生集团的创始人张强表示：“对于中国的大多数医生来说，不同级别的阳光收入一年之间相差几万元，这与发达国家有所不同。例如，在美国，住院医生和主诊医生的收入差距可能超过10倍，这能够充分体现技术差距，并提升医生职业生涯的整体收入。”
美国今年4月的一份医生收入报告显示，所有医生的年平均收入为35.2万美元（约合280万元人民币）。
即便在中国医生群体的顶层，北京某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也感叹早年房价没有那么高。他指出，现在的年轻医生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买房。他解释说，医生的培养周期很长，年轻时必须吃一些苦，但即使在40岁成为主刀医生，正常的工资也难以在一线城市维持一个家庭的适宜生活，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医生抱怨的原因。
有多少医生年薪能超过百万在经济发达的一线城市，医生的绩效工资会比同行高出很多。一位北京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介绍说，他所在的科室中，完成规范化培训后的住院医师大约在30岁左右，每月总收入在5000多元，最好的情况也不超过8000元。到了35岁，如果能够升为主治医师，平均月薪可以达到1.8万元。
然而，这样的薪水与北上广一平方米的房价相差甚远。
关于有多少医生的年薪能够超过百万元，以一度冲上热搜的"医生晒年收入250万"为例，上海一家头部三甲医院的院长回答是"极极少数"，这也验证了只有极少数医生能够合法地挣到这样的钱。
主任医师是医生中最高级别的专业技术职称。想要达到这个职位，需要从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一步步晋升。
据了解，北京某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在博士毕业后的12年时间里才晋升为主任医师。即使没有任何耽误，也需要十年的时间。
这些医生在国内可以算作顶尖医生。一位医疗行业人力资源人士表示，要评估全国顶尖医生的收入，可以参考专科排行榜，即使在知名度稍低的医院，只要科室强大，收入也不会逊色。
至于顶尖医生主要在哪里，可以参考上海复旦大学每年发布的两个榜单：中国医院综合排行榜和医院专科排行榜，这些榜单列出了全国各专科的前十名。
一位上海外科主任医师认为，在上海，年薪250万元并不普遍，但也可以算作正常水平。
2021年度全国综合排名前十的医院中，上海占据了三个位置。这三家医院分别是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和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此外，还有九家上海医院的专科声誉位列全国榜首。
尽管上述上海外科医生所在的三甲医院在复旦综合排名中位置相对较低，并且他们的科室也未能进入专科榜单，但他们的收入水平仍可达到接近250万元。只要是上海三级以上的医院，那三到五个顶尖科室的知名主任基本上都能达到这个水平。
从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创立之初就明确了“收红包即开除”的原则，现在他们也能为高级顾问医生（类似于主任医师）提供200万元的年薪，其中70%是固定薪酬，30%是绩效奖金。
在北京一家医院中，能排进全国前五的科室中，主任医师的收入水平也差不多。医院发给主任医师的年薪在100万到200万元之间，如果手术量较多，收入就可能更高。一位该科室的主治医生介绍说，他自己的年薪在50万到70万元之间。
科室之间的差距使得工作不到十年的主治医师的收入可以与工作近30年的主任医师相媲美。受新冠疫情影响，2021年北京一流心外科主任医师的每月收入不到5万元，但当医院绩效好时，一年还会有两次额外奖金，年收入约为70万元。
上述上海外科主任医师表示，科室之间的差距主要来自于奖金，该奖金取决于科室的效益。顶尖科室的患者络绎不绝，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了一些前沿技术，医院能够享有自主定价权，这是提高科室收入的关键。
顶尖的医生靠牺牲假期来挣外快以贴补家用。例如，2012年时，张强还在公立医院工作时，作为学科带头人和科室主任，他的全部薪资年收入超过40万元。当时，他通过一次手术的收入就能与他在公立医院一个月的工资相媲美。
中国顶尖收入的医生中，很多是外科医生，而外科医生的收入中，“飞刀”手术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医生通过外地手术挣取手术费来增加收入。根据您提供的信息，一台手术主任医师的收入通常在5000元至1万元之间，副主任医师和主治医师的收入也在3000元至4000元左右。
有医生曾经介绍，如果按照他在外地“飞刀”手术的收费水平计算，单纯依靠手术费的收入，年收入可以超过千万元。
与能够达到千万元级别收入的顶尖律师和金融从业者相比，顶尖医生只能在医院之外寻找机会来增加收入。
北京和上海是这些“飞刀”医生聚集的地方，医生们在周末在机场相见是常见的情景。为了赚取这笔钱，不可避免地需要牺牲休息时间。
一位收入达到250万元的医生曾晒出他的行程单，其中包括全年无休，周六日以及国家法定节假日，通常在115天左右。这意味着当普通人用三分之一的时间来休息时，这些顶尖医生却需要利用这段时间来赚钱，以贴补家用。
一位北京的主任医师表示：“我这辈子挣钱最多的不是工作收入，而是在北京买房子、装修房子的钱，还是靠周末去外地‘飞刀’做手术挣的。那年一个周末都没休。”他解释说，他一台常规手术的全程平均需要五个小时，作为主刀医生，他需要在手术台上待三个多小时。总共需要医生、麻醉师和护士等七八个人，医院收费约为5000元，每个人能得到几百元的分成。
即使是去外地做一台小手术，他也能拿到两三千元，有些手术甚至能直接给到一万元。这些都是通过“飞刀”手术来增加收入的方式。
一位北京医生讲述了一位他熟悉的外科医生的经历。为了给儿子买房子，这位医生在每个双休日都选择去外地做手术，这样的“飞刀”模式持续了几年的时间。他经常搭乘同一航线的飞机，空姐们都认识他。等到他挣到足够给儿子买房子的钱后，他立即终止了“飞刀”模式，因为这种方式太累了，有时候累得想吐。
“飞刀”手术是同行之间的公开秘密，它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医疗不均衡的产物。然而，“飞刀”手术正在变少，一方面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另一方面医院的管理也更加严格了。
以前，“飞刀”手术通常是私下邀请，比如学生邀请老师帮忙做手术。但现在医院要求报备，甚至主动安排医生去联盟医院做手术，机票费用由对方支付，手术收费也能达到近万元，这样的收入是合法的，医疗风险也由医院承担。据上海的一位外科主任医师介绍，他们也不缺这点钱，也不想承担这个风险。
关于多年来医生薪酬改革的效果，北京的一位科室主任表示，他也不知道给医生发多少钱才合适。福建省三明市是医改的一个“标杆”案例，他们推出年薪制已经七年，主任医师的年薪最高接近60万元，最低为15万元。
业界普遍认为，最迫切需要改变薪酬待遇的是医生的中坚力量。一位医生认为，特别是公立医院的定位强调普惠性，因此应该留住一批优秀的中流砥柱。根据中国的医生培养体系，35岁至45岁之间的医生待遇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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