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
2023/02/22 16:21
“你走失的时候，都六岁了，应该记得在内蒙（古）和爸妈走失时的一些情况。希望小米奇你自己找家的同时，也能够辨析清楚你的一些特征。”
视频镜头中，在郭刚堂的陪同下，一位父亲手托一块“寻儿”信息牌，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透过手机屏幕和智能分发信息，有朝一日实现团聚。他的儿子杜后琪，走失时年仅6岁。郭刚堂特意强调，孩子走失时，鼻梁上有一道伤疤，“儿时的记忆里，应该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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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小米奇”
截至2月19日，该视频已获得3.1万点赞，评论超1100条。郭刚堂说，发短视频“只为让更多人看到，别让大家在寻子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出发。”
郭刚堂是电影《失孤》的原型人物，曾寻子24年。他的抖音账号中，2023年共更新32条短视频内容，其中有7条与寻人相关，每当收到求助信息，郭刚堂还是会用自己在短视频平台上的影响力，努力帮助有需要的伙伴。
“人脉搭人脉”到网络寻亲
“2018年来深圳的时候，咱们哥俩都没找到孩子，这次咱们哥俩都找到了。”在深圳街头的一家小馆子里，郭刚堂对着孙海洋举杯，发出这样的感叹。郭刚堂在抖音记录下了自己和孙海洋的见面。
郭刚堂是电影《失孤》中刘德华饰演角色的原型，寻子24年骑坏了10辆摩托车；孙海洋是电影《亲爱的》中的原型，深圳市悬赏20万寻儿子的当事人。这两位曾经失去孩子的父亲，都在2021年找回了孩子。
郭刚堂抖音主页
寻子路上，郭刚堂遇到了很多遗失孩子的家长和走失的儿童，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收集到很多寻亲信息。为了帮助这些人，他还制作了一条几百米长的宣传海报，将遇到的数千个被拐孩子的照片信息打印在上面。二十多年来，郭刚堂还帮数十个家庭找回了孩子。
2021年，在公安机关和郭刚堂本人多年的排查搜寻下，他终于找回了被拐的儿子。此后，郭刚堂本想就此远离聚光灯，回归平静的生活，但一位仍在寻亲的母亲对郭刚堂说的一番话改变了他的想法，她说：“你找到孩子以后，我们就没人去跑这个事儿了呀。”
郭刚堂明白，他们都害怕他找到孩子后就不为寻亲群体争取“流量”了，于是他决定开启“寻亲2.0时代”，继续帮其他人寻亲，“我觉得找到孩子不该是终点，而是一个起点，是幸福和希望的起点。”
郭刚堂帮助他人寻亲
在郭刚堂看来，不论有没有找到亲人，“很多时候，我们寻亲的过程也是一种寻找希望的过程。也可以在寻亲者的某个人生阶段去制造一些幸福感。”
2月15日，在“抖音寻人助力2万余个家庭团圆”沟通会上，郭刚堂描述了他的寻亲之路：最初是“有病乱投医”的原始阶段，没有直接的信息来源，互联网也不发达，只能用原始的方法盲目地寻找；再到“人脉搭人脉”的书信阶段，“人托人、脸托脸”，他发动乡亲给外地的亲戚朋友寄出寻亲信息，再把线索汇总，按距离远近排好路线，骑着摩托车，冬天往南跑，夏天往北去，“刚开始的时候，每一条线索都觉得是对的，每一个提及的孩子都像是自己的孩子，只要哪儿冒出零星的线索，我就骑着摩托车一点一点地往外跑。”
郭刚堂在沟通会进行演讲
进入21世纪后，郭刚堂的寻亲进入到通过媒体、互联网扩大寻亲范围的阶段。郭刚堂通过QQ群结识了越来越多的寻亲者，寻亲者也开始通过网络逐渐实现了更大范围的抱团取暖。2014年，他将自己认识的寻亲者集结在一起，成立了天涯寻亲协会。
现在随着平台和短视频的崛起，网络寻人开始成为主流，郭刚堂也在2018年注册了抖音号。在郭刚堂看来，抖音上的这一个个窗口的叠加，互动，就是海量的信息流，“一个人用尽全力，也只是一个人的力量。但要是发动100个人都用1%的劲，也是一百分的力。”
郭刚堂的抖音作品
循着郭刚堂的抖音，会看到还有无数在寻找孩子的父母。他们抓紧每一个机会露面，展示寻亲的信息。有网友这样评价在抖音看寻亲人的账号：“关注一个寻亲的人，就会看到一串寻亲的人。在一个寻亲成功的当事人背后，还有无数还没有寻亲成功的失意的人。”
郭刚堂寻亲历程的变化，也是互联网历程的变化。据CNNIC发布的第5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6月，我国短视频用户规模达9.62亿，占网民整体的 91.5%；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7.16亿，占网民整体的68.1%。直播和短视频平台已然成为寻亲的最大流量来源。
“在抖音最快几小时就能找到家人信息”
在抖音活跃的不只是郭刚堂这样的寻亲当事人，还有无数的寻亲志愿者和公益机构。
生活在东莞的张世伟，是“让爱回家”的创始人，他和他背后的两百多支服务队，也是一群帮助寻亲的人。
张世伟二十多年前就来到了东莞打工。2001年，他曾帮助一个走失的老人回家，这开启了张世伟帮人寻亲的路。在做志愿者的过程中，他开创性地提出了“逆向寻亲”的概念，“失散家庭去寻找一个走丢的人，宛如大海捞针，但我们先找到这些失踪的人，再帮他们找家，从点到面，更有效率和成效。”
2016年，随着链接到的志愿者和寻亲群体越来越多，张世伟创立了“让爱回家”公益机构，志愿者们有序形成小分队，走上街头去寻找那些迷路或迷茫回不了家的人。发展到现在，“让爱回家”已经有256支服务队，110家工作室，帮助数千个失散家庭团聚，帮助2200个流浪人员找到工作，重新融入社会。
张世伟与“让爱回家”的团队成员
张世伟透露，“我们像蓝天救援队一样，在很多地区都有一个支队。其中广东有八十多支队，覆盖面最广，东莞有32支。”
成立“让爱回家”的当年，张世伟就和当时的“头条寻人”建立了联系。最初是一次合作，张世伟拉了一个群，将走失的信息发在群里，“头条寻人”帮忙精准弹窗给附近的人，随后在这个群里，“让爱回家”和“头条寻人”形成了长期的默契，“我们把收集的流浪者信息发在对接群里，马上就有人帮忙生成了头条链接，不久后就陆续传来好消息。大家都很惊喜，感叹这种在某个地域精准推送的扩散方式非常有效”。
除了利用今日头条和抖音的精准弹窗寻人外，抖音本身也成为了“让爱回家”宣传的主阵地。现在，“让爱回家”在抖音已经有118万粉丝，还有了让爱回家抖音寻人矩阵，众多志愿者都参与到了抖音寻人来。
张世伟
“让爱回家”的主账号和志愿者的矩阵账号上，视频都非常简单，常常是几张图片配上几行字，传递最关键的信息。张世伟透露，这得益于抖音降低了拍摄寻人视频的难度，“抖音的技术力量也很厉害，我们输入拍的照片和收集的信息，不到10秒钟，就可以自动生成一条寻人视频。”
通过抖音寻亲的人中，张世伟印象最深刻的是广州的邱阿姨。“让爱回家”在2016年就发现她了，她出现在深圳罗湖附近，看起来是一副有文化的模样，还会说英语。但她每天露宿街头，不愿意和志愿者有过多交流。
2020年2月，“让爱回家”在东莞塘厦街头又发现了她。这一次，志愿者们轮流去看她，关心她，终于感动了她，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但其他的身份信息，她都不记得了，信息也是支离破碎。志愿者们多次把她的视频发在抖音上，一直没有什么回音。
“让爱回家”在抖音上发布邱阿姨的寻亲信息
直到两年后，2022年的3月10日，一条留言出现在“让爱回家”抖音官方账号下，邱阿姨的丈夫联系上了“让爱回家”。原来，她是2011年5月因产后抑郁抱着孩子出走了，从此走失，在街头流浪长达11年。
不知道十一年中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磨难，心理和肉体曾经受到了怎样的创伤，透过网络，我们能记住的，只有也应该只有，跨越千里，她再次回到了家人的身边，这可能是这个不完美故事最完美的结果。
在张世伟看来，这个案例尤其能说明互联网对于寻亲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不是持续的推送让邱阿姨的家人看到了，她可能还在继续流浪。我们在抖音发的寻亲视频，最快的，几个小时就收到了家人的回信。”
寻人生态
几年来，“让爱回家”充分利用今日头条、抖音等平台助人寻亲，已经帮助了数百名流浪人员回家，其中，通过抖音、头条线索成功的案例有37个。张世伟也透露，这其实是一个保守的数字，很多在群里寻亲成功的案例都并未统计进去。
据了解，抖音寻人是抖音集团旗下公益项目，原名“头条寻人”，启动于2016年2月。其核心原理是基于地理位置精准弹窗技术做寻人资讯分发，用科技手段帮助各类失散家庭寻找走失者。七年来，寻人服务依托的产品从今日头条扩展到抖音，寻人对象也从最初的寻找走失者，扩大到广泛意义上的寻人寻亲，发展出“两岸寻亲”“寻找烈士后人”“寻找战友”“华人寻根”等子项目。
在“抖音寻人助力2万余个家庭团圆”沟通会上，抖音集团副总裁李涛透露，抖音寻人项目7年发布17万条寻人启事，成功寻回2万余名走失者，全国2.6万名志愿者在寻人过程中给予了积极帮助，每一条寻人启事都会回访，有的案例还会多次回访。
抖音集团副总裁李涛在现场演讲
李涛表示，今日头条以做信息分发见长，而建立在这个产品能力之上的寻人，也是为社会提供一种特殊形态的信息服务——寻人信息服务，“但我们没有止步于此，而是不断打磨产品、开发功能。7年来，寻人项目不仅将阵地拓展到了抖音，还不断开发新功能，例如，寻人启事图文内容一键转换，在10秒内生成抖音视频，降低用户发布门槛；上线智能语音机器人，高效处理寻人信息。”
李涛感慨道，“互联网公司里做寻人平台其实不是我们一家，也有很多同行都在尝试，但是我们坚持下来，一直做了7年，是国内找到走失者最多的平台之一。”
现在，郭刚堂、“让爱回家”等志愿者和公益机构都在抖音有了大量粉丝，甚至还能带来一定的收益，这是抖音寻人希望构建的“寻人生态”的一部分。曾华表示，未来希望把志愿者们培养壮大，让他们的触角生长到全国各地，让更多人知道可以在抖音寻亲，让更多人愿意站出来在抖音寻亲，“对寻亲的人来说，你只有自己站出来，才能够有找到的机会。否则你让别人去帮你找的话，难度可能会更大一些。”
抖音寻人项目负责人曾华
为鼓励更多志愿者和公益机构参与寻人，抖音寻人宣布升级“同伴计划”。抖音寻人项目负责人曾华透露，计划包括四方面，免费提供内容运营培训、流量扶持、荣誉认证、资金倾斜，目的是服务于志愿者和公益机构，扩大寻人视频精准曝光，支持公益机构寻人和救助工作。
截至2023年1月，同伴计划已签约10家公益组织，发布寻人寻亲内容2041篇，成功帮助26人回家。
在新计划的加持下，透过政府+平台+社会组织的复合型公益模式，配合线上平台与线下志愿者，让抖音寻人生态日臻完善。未来，抖音寻人还将与抖音安全联合推出“小安寻人平台”，利用抖音的内容和技术优势，助力更多家庭团圆。
采写：南都记者 汪陈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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